白杨河下春水碧,白杨河边多估客。东风二月柳条新,却念行人千里隔。岸上居人才数家,茅茨深处见桃花。小妇河边汲新水,老翁门外看雏鸦。桑苗未青麦苗绿,牛羊散落村墟牧。行客年年任往来,居人自住杨河曲。
我昔官黟歙,人传女训芳。尊章宜小妇,孙子寿高堂。风木真无定,冰鱼已不尝。遥怜霜露感,何必薤歌伤。捧檄三牲养,称觞百岁期。身犹孺子泣,世已隙驹驰。吉梦青衣卜,丰碑黄绢辞。佳城有奇事,应足洗余悲。
我昔旅游秋雨细,建平城东门欲闭。主人迎劳语蝉联,小妇舂炊缟衣袂。长年三老半醉醒,蜀估峡商工算计。须臾灯闇人欲眠,泊船卸驮犹相继。山深水嶮近蛮獠,往往居民杂椎髻。即今屈指四十年,怀抱凄凉真隔世。
经年簿书无少暇,款段今朝欣一跨。瑞草桥边水乱流,青衣渡口山如画。老翁醉著看龙锺,小妇出窥闻娅奼。荒陂吹笛晚呼牛,古路倚梯晨釆柘。残花零落不禁折,香草丰茸如可藉。邮亭慈竹笋穿篱,野店蒲萄枝上架。功名垂世端有数,利欲昏心喜乘罅。羁穷自笑岂人谋,闲放每欲从天借。
城南城北如铺雪,原野家家种荞麦。霜晴收敛少在家,饼饵今冬不忧窄。胡麻压油油更香,油新饼美争先尝;猎归炽火燎雉兔,相呼置酒喜欲狂。陌上行歌忘恶岁,小妇红妆穗簪髻。诏书宽大与天通,逐熟淮南几误计。
我本山林人,心期在尘表。出门消底物,两屩万事了。群儿何足愠,为尔常悄悄。今朝山中路,更喜相识少。三叉市人醉争席,丰桥逆旅留馈食。小妇梳髻高一尺,梭声札札当户织。